♥ end...and...

好像開始了，又好像結束了。

三個月好快。
從跌倒、住院、昏迷、發燒到最後抗生素無法使用，最後死亡。

結束了，三個月裡，
真的來的太快了。
 

永遠會記得08/13奶奶進醫院昏迷的那一天，
我結束跟五專同學的聚會，衝去醫院急診室的那一天。
再到急診室時到當天晚上過了凌晨13日昏迷，
從此以後再也沒有醒了過來，
醫生說昏迷指數3...
是個我只有在學校課本讀過，卻從沒碰過。
會醒的機會微乎極為。

我知道那個機率太渺茫了，
即使知道這件事的人都跟我說，
一定會再醒來，但是我們都很了解，
醒來是奢求是奢望，因為幾乎不可能。 


還好這些日子裡，
我放著暑假，時常三不五時就說要回台北，
其實我都沒說是因為我很擔心奶奶的病情，
所以拼了命的回去。

尤其在開學的前兩三周，
我每個禮拜都跟補習班請假回家，
因為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一個聲音，
叫我趕快回家，不然自己會後悔。

我很慶幸那兩周我回家了，
雖然斷斷續續的放了三天和五天，
但是我還是在爸媽阻止我回家之際，
我回家了。

很慶幸我真的回家了，
在奶奶過世的前一周，我在台北待了至少五天，
看到了您，照了躺在醫院的您，
握著您的手，告訴您＂不要擔心，您只需要選擇您最舒服的方式離開就好＂。


因為我們都知道，
如果沒有在這些日子裡在醫院過世，
就要被轉院到呼吸照護病房，
是一個聽說連您也不想要去，
我們每個家人也不想送您去的地方。

我們只希望您不要遺留著遺憾，
而我們也知道您最想回到老家過世。
這個願望姑姑一直堅持著。

還記得在我要回台南的前一天，
我陪著爸爸和姑姑去跟居家護理師談，
最後的決定還是不使用更強的抗生素，
然後姑姑說再給您一次機會，
真的月底過了，還是仍舊在，就只能送呼吸照護病房了。

結果您果然很不想去呼吸照護病房，
就在農曆八月一過完的隔日，送呼吸照護病房的前一天，
就平靜的過世了。

完成了您的心願，回到老家過世的，
12:16分過世的，這個時間或許一輩子都很難讓人忘記，尤其對於我。


＊＊＊


這些過世的過程中，
我意外的從爸爸口中聽到很多。

＂每一次的結果都不是我們預期的，真的越來越不知道這決定對不對。＂

＂如果是我就會再打更強的抗生素。＂
＂很多時候不是當事人，無法感受到正在當下的我們的決定跟做法＂


太多的話聽出來有太多的不捨得。

這一次連進塔的時間都跟爸爸農曆生日同天，
爸爸說或許阿嬤跟我們住了很多年，
所以很多時間上的巧合我們家四個裡面，
就碰到三個人了。


＊＊＊


還記得阿嬤過世的那一天，中午接到媽媽的電話，
說阿嬤中午十二點過世了，晚點會告訴我們回家的時間時，
我真的是完全從睡意中清醒，難過的掉下眼淚，
我一直以為自己早已準備好的心情，
其實我根本還沒有完全的整理乾淨，
其實我還是很難過、好難過。

每一次回台北做法會的時候，
每一次在靈堂看到阿嬤的照片的時候，
每一次想到在也看不到您的時候，
我都一次又一次的掉下眼淚。


尤其告別式那一天，
看到您的時候，看到告別式的會場的時候，
家祭的時候，公祭的時候，火化的時候，
每一刻都好難過，都讓大家哭紅了眼。

曾經陪伴我二十年來長大的您，
居然過世了，一直在我的記憶裡面，
會陪著好多的年頭的您，還是過世了。

其實有時候到現在，
我有時候還是會難過得掉眼淚，
很不想相信這是真的。

其實以前讀的什麼安慰各方面，
發現套在自己身上，其實很難很難，
我同學說每個人有不同的似懷方式，
不要強迫別人，讓大家用自己的方式去想開，
我也終於了解之前做量表，為什麼會說家中有親人過世壓力指數可以有一百，
我真的深深感受到，尤其當我聽到阿嬤過世到告別式前，
我突然發現壓力好大，好多沉重的壓力突襲而來。
好可怕、好恐懼。

還記得當我媽咪講完阿嬤過世到我還沒回台北的那七天，
我每天、每天只要一醒來頭都好痛、好痛，一直痛到晚上睡覺，
即使我那陣子每天都很早睡，還是一樣，
一直到回台北前一天，才停止那樣的痛。

或許就像大家說的，阿嬤很希望我們回去看她。

還有二七的時候，因為是平日，也沒有做法會，只是家人自己祭拜，
所以我跟妹妹就沒有回台北，不過那天真的超奇怪，
我要找什麼東西都沒有，通通都不見了，
而且妹妹也陪我找超久的，但是翻遍整個家沒有就是沒有，
結果隔天一過就自己出來了。


＊＊＊


其實我不覺得我從那種氣氛中走出來了，
總是覺得現在回台北，少看到了一個人，
這種感覺好奇怪、好不習慣，
每次回台北必備行程是會去看阿嬤跟外婆，
現在我們舊家空蕩蕩的，沒有阿嬤的身影，
我總是在想這樣以後我們過年，
各家是否不會再到阿嬤家一起度過呢？

我知道太多人不捨得，
連我也是。

爸爸也因為這件事血壓一直居高不下，
堂哥更是難過的曾經吃不下飯，每天守著靈堂，
大家眼淚不停的掉。

但是不得不說我們有您很幸福，
您也很幸福有好多孝順的孩子。


希望您在另一個世界沒有病痛，終於能跟爺爺相見了。
也祝您能夠幸福，再另一個世界裡，更幸福。


PS:或許很多人一直認為很表現得很淡定，
　  但是仍舊至今，我實在不知道該跟人怎麼表現得我很難過，
     好像太多話跟感覺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講得完的的。


也因為真心讓我覺得我跟神內、神外很有緣，
期待畢業後我要走這兩科，努力下去。